长恨歌王安忆解读

2022-08-23 长恨歌

  《长恨歌》是中国当代作家王安忆创作的长篇小说,最初连载于《钟山》杂志1995年第2、3、4期,首次出版于1996年。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关于长恨歌王安忆解读的内容,欢迎大家阅读学习。

  这一个故事,开始不久就准备结束;这一个故事,快乐很少悲伤很多;这一个故事,感情复杂情绪难言……这是一个关于四十年代上海小姐悲剧的一生,也是一个时代的遗物,更是一曲命运的挽歌……

  王琦瑶是一个生于上海,长于上海的旧式女子,美丽却不骄傲。她十六岁那年受追求者程先生鼓励参加了“上海小姐”的竞选,意外地得到了第三名,人称“三小姐”。后来她得到军方神秘人物李主任的垂青,竟成为他的“金丝雀”;及后李主任惨死,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地回到家乡,和单纯的阿二有一份似有还无的感情。三年以后她收拾心情回到上海,又与一大户人家的独生子康明逊堕入情网。后来他们因为她的怀孕而分开。王独自养大女儿薇薇,晚年与一名二十六岁的青年老克腊有一段畸恋。最后因为黄金而为人所杀。

  这就是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的主要情节。二十九万字所诉说的,就只是这样一个女人的一生,那么的简单,却又那么让人沮丧。五个男人从她的生命中匆匆走过,只是那样略一驻足稍事停留,随即便转身离开,一切恢复宁静,彷佛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他们或许有过真感情,或许有过快乐,但是快乐与爱都是偷来的,那么轻那么少那么不经考验。而苍凉和绝望却由此至终如影随形。他们紧紧地捉住快乐,尽情享受转瞬即逝的爱恋,却不知他们原来仅仅是呼吸着,生存着,心却如一团死水,灵魂早已抽空。故事快到尽头却似断未断,直到人一个个死去,岁月一天天溜走。他们这一群可怜可悲可叹的旧时代的遗物,全都免不了悲剧的结局。一切正如程先生自杀之前所说,“其实,一切早已经结束,走的是最后的尾声,可这个尾拖得实在太长了。”

  小说中处处抒写旧时代中人的身不由己,却又处处不吝笔墨地大肆渲染四十年代的旧上海,四十年代的繁华,四十年代的浪漫,四十年代的从容。王安忆对四十年代旧上海的向往和怀念使王琦瑶回忆中的四十年代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彷佛早已忘记四十年代对于中国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王琦瑶在四十年代的旧梦中沉迷,王安忆在王琦瑶的梦里沉醉。四十年代作为一个大背景,在王琦瑶的脑海中没有概念,如果李主任不是在那个时代死于非命,王琦瑶便会安稳地在“爱丽思公寓”这个金丝笼中一直守候,忘却时间和年龄,直到被房子的主人赶出。而人早已变成非人矣!

  可以说,王琦瑶对命运对未来对人生的渴求是矛盾的,却又是合理的。一方面她渴望四十年代旧上海的繁华,另一方面却渴望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生活。因此概括出来,她渴望精致的外表下细水长流的生活,热闹的是外表,平静的是内心。只是她年轻之时对此毫不知晓,因而被繁华的外壳欺骗了而已。小说中对此有一段精彩描述:

  “四十年前的这根本其实是不张扬的,不张贴也不作广告,一粒米一棵菜都是清清爽爽,如今的日子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大把大把的,而且糊里糊涂的,有些像食堂里的大锅菜;要知道,四十年前的面,都是一碗一碗下出来的。……”

  繁华和平淡,本就是人生的两面,王安忆却把它推到了极致,美到了极致,也就痛到了极致。王琦瑶的美本来就是细水长流的,是“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美,不会减,只会加”“好看是不露声色的美,要精心仔细去品的”,但是她却经历了最繁华的时代和最惨痛不堪的人生。本来她在经历了大悲大恸之后明白了青春和繁华的不可遇不可留,便成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护士,希望重过无风无雨的生活,就像上海平安里所有的人家一样,过着把一寸一寸的日子过得精细的有滋有味的生活。她不再需要大富大贵,只想抓住眼前的仅有,却连这样也不可得。她本是很有主见的女子,但是一切都不由她来决定。有很多次,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接受了追求她的男子,但还是不得安稳,所有男人无一例外都离开了她,情愿或不情愿。他们有的自私,有的耿直,有的单纯,有的霸道;有的是生离,有的是死别,有的则是生死两茫茫。但是这些对于王琦瑶,又有什么不同呢?总之她已经一无所有。

  王安忆对她笔下的人物是宽容的,同情的,她一直以一种大悲悯来看待这些茫茫命运下的身不由己的小人物。无论他们做错了什么,总有不得已的理由,离开王琦瑶的男人,也全部都是真心爱过王琦瑶的。但是这更突出了人不可改变的什么东西,显得更加绝望。的确,岁月无情,命运茫茫,人生无常,感情无奈……诸如此类的描写充斥了整部小说,成为基调一般的东西。人在其中渺小得像一颗灰尘。正如书中所说,倘若只是将人的一生填进去,却是不够塞历史的牙缝。倘若要哀悼,则可哀悼一生。

  正因为这种感情,王安忆的这本书中并没有一个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大坏蛋,有的只是小人物们不断地犯错。程先生是一个儒雅的知识分子,他对王琦瑶的爱情最深最长久,却始终不懂得爱不是强求,不是可怜,不是同情,因此不断向王琦瑶乞求爱;李主任是一个军阀式的人物,一度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是内心却孤独懦弱,因此怜惜王琦瑶想要照顾她却误了她一生;康明逊生于大户人家,对于家庭却没有半点归属感,甚至跟母亲的感情也是相当淡漠,他向王琦瑶寻求慰藉,倾诉心事,却始终没有背叛封建大家庭跟王琦瑶走到一起的勇气,只好一再说“我没有办法”,只好在王琦瑶怀孕之后借故走掉;老克腊是一个潇洒的新式的青年,他对王琦瑶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怜惜,只是同情,还有对于旧日旧上海的莫名的怀旧情绪。他想抓住旧日繁华的一角,于是抓住了王琦瑶,几经辛苦的敲开了她本来早已关闭的心门,但是这段年龄相差半个世纪的感情随着老克腊对往事了解的深入始终是没有结果的,因此他不理王琦瑶的苦苦哀求决然离开……

  而对于杀死王琦瑶的凶手“长脚”,王安忆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她放下了自己的感情,没有写上哪怕一句判断是非的话,只是力求表现得客观,公正,轻描淡写地写出了事情的经过,同时着力挖掘了长脚性格和家庭中的特质,写了命运对于他的残酷无情,家庭对他童年的伤害,和他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心酸和无奈。因此,她想告诉人们的就是,这就是命运,这只是命运。不是谁的错。这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有些不可理喻,因为那个是杀人凶手,因为他导致王琦瑶惨死,然后把她保存了一生的财产一扫而空。但事实上,如果不是人生的无常,命运的捉弄,谁希望如此?谁活该如此?而且对于王琦瑶,长脚确实不是罪魁祸首。

  其实王琦瑶的死是必然的。受过了这么多爱情的伤害和美丽的拖累,她的心已经死亡。她不求将来不求名分不求惊天动地的爱情,只是向往平静,渴望安稳从容细水长流的人生,却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一次又一次被无情背叛,一次被一次更加绝望。她总是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但是结果却弄得自己满身伤痕。到了最后一次,她终于抛开所有尊严,语无伦次地乞求老克腊不要离开她,给她几年时间,却使他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地快步逃开。她潜意识里一直等待一段真正全身心投入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她努力的保护着自己曾经姣好的容颜,拒绝年龄留下的痕迹。但是到了最后的背叛,她已经鞭长莫及,像一瓶经过了长久发酵的酒,打开了瓶盖,随即变酸;她想要到最后奋力一跃,却终于粉身碎骨。她的灵魂早已被谁杀死,长脚只是干脆地把她的肉体也消灭掉而已。事实上,王琦瑶死亡之前的面容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她“头发是干的,发根是灰白的,发梢却油黑油黑”,“多么丑陋和干枯啊”!因此,王琦瑶的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彻底的安静,王琦瑶终于不需要生活在谎言、背叛、流言、回忆和孤单下。经过了长久的苦苦挣扎,死亡对于王琦瑶来说可以是一件愉悦的事。而最后的最后,她竟然发觉眼前的一切和四十年前片厂拍的影片场景一模一样。她终于知道原来四十多年以前,她的命运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只是当时她没有察觉而已。中间的辛酸,原来都是命运的捉弄,一早便已注定,多少努力都是枉然。

  然后,上海的弄堂里仍然是壮观的景象,是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上海每一条弄堂里,仍然有着是非的空气;上海弄堂里的闺阁,仍然是八面来风的闺阁,愁仍然是喧喧嚣嚣的愁,云开日出便灰飞烟散,却也是一幕接一幕,永无止境。你看见谁和谁在一起,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他们又为何在了一起。

  下面略谈"长恨歌"的不足。比如说,关于王琦瑶的女儿薇薇;比如说,王琦瑶被长脚杀死...... 薇薇这个人物可有可无,没有也许更好。作者想通过青少年薇薇写出那个年代,可薇薇没写好那年代也没写好。明确让人感到的,只剩作者写微微的用心(又一个刻意)。王琦瑶为什么会死?作者想以她的死来加强悲剧效果,加强她身上存有的那种怆凉感。然而,王琦瑶身上的怆凉感不是靠死来突出的,而是靠活,靠她怎么活下去怎样活出怆凉来。长脚杀王琦瑶杀得莫名其妙,杀得太戏剧化,这一杀,将一本沉甸甸的书、将一个严肃的作家,"杀"出了一些轻浮、杀出了一些稚嫩。

  然而,"长恨歌"纵有再多的不足,一切不足在她获得的巨大成功面前都显得不重要。

  "长恨歌"不可取代,王安忆不可取代。

  内容简介

  小说以王琦瑶“锦绣烟尘”式的传奇一生作为主要的表现内容,将时代的沧桑变幻同个人命运乖蹇相联系。

  20世纪40年代末期,风雨飘摇中的上海并不知道时代的巨轮即将碾碎繁华旧梦。出身上海弄堂的女中学生王琦瑶非常偶然地被选为“上海小姐”,由此展开了她充满传奇和无限变数的人生。

  作为颇有姿色又可人的“上海小姐”,被选中就意味着将被抛进喧嚣驳杂的男人世界。王琦瑶被国民党大员李主任看中,养为外室。怜香惜玉的李主任给予了她物质上的极大满足,王琦瑶尽享了人间的浮华,但同时她也饱尝了独守空房的寂寞滋味。两人进行的是一场“苦多乐少的恩爱”和“得过且过的恩爱”,彼此对未来都没有长久的打算。

  李主任死于空难后,她陷入极大的恐惧之中,不得不逃到乡下避难。风平浪静后,她回到了平安里,按下心头的浮华,开始平淡素朴的生活。与严家师母的交往,不禁重新勾起她隐藏在内心深处昔日的繁华梦影。在严家的牌桌上,王琦瑶结识了没落的旧式大户人家的子弟康明逊,经过反复的试探之后,两人终于接纳了彼此。但康明逊却不能将王琦瑶所盼望的东西交付给她,他们同样生活在没有将来的绝望之中。

  两人有了爱情的结晶,但康明逊却担当不起做父亲的责任,王琦瑶只好让看似懵懂的混血儿萨沙代人受过。本打算在萨沙的帮助下做掉孩子,可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忽然决定生下这个爱情的纪念。当她大腹便便即将生产之际邂逅程先生,宅心仁厚的程先生担负起了照顾王琦瑶母女生活的重担。随着女儿薇薇的长大和出嫁、出国,她开始走入属于自己的怀旧时代。

  王琦瑶荣膺“上海小姐”的陈年旧事和过眼繁华又重新被人们提起,女儿薇薇的同学张永红将王琦瑶介绍到各类年轻人的“派推”中去。在这些场合她似乎重新找到了生命的喜悦和自豪,但并不张扬,“她穿着那么得体,态度且优雅,一点不扫人兴的,一点不碍人事情的。她就像一个摆设,一幅壁上的画,装点了客厅。聚会中,对20世纪40年代充满怀旧之心情的“老克腊”被她的仪态和风韵所吸引,并逐渐与王琦瑶熟悉起来。“老克腊”爱上了王琦瑶,王琦瑶恍如隔世感慨万端,仿佛又回到了旧梦前尘,两人陷入了畸恋。王琦瑶提醒自己要处理好二人之间的关系,“走钢丝般的游戏,是有些刺激的。可也不能多,多了就要失足了”。但随着交往的加深,王琦瑶终于向他展开了自己几十年的“锦绣繁华悲剧”,“老克腊”完全被她往昔的魅踪丽影所迷惑。两人的感情热度亦达到了极致。

  出乎意料的是王琦瑶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当“老克腊”游历40年代的“太虚幻境”之后,欲重新回归现实,要别她而去。王琦瑶为了挽留住他。不惜以黄金相诱。她的真心告白非但未能留住“老克腊”,反而加速了他逃逸的速度。最后王琦瑶被张永红的男朋友“长脚”所害,魂归离恨天。

  创作背景

  《长恨歌》的原型是王安忆无意中看到的一则新闻。新闻讲述的是“美丽”牌香烟封面上的女郎被男青年骚扰,男青年做贼心虚杀害了封面女郎的事件。上文材料只是相对粗糙的信息,作者需要通过在心灵深处的筛选,抽出曾风靡一时的封面女郎、男青年两个现实人物和女主人公悲惨命运的结局作为小说的真实元素。比如“上海小姐”是上海20世纪四五十年代“摩登”的代名词,竞选“上海小姐”的比赛,获得前三位的“名花”都有各自名号,像这样名妓文化在现代转换成新的公众形象依然存在。因此,真实的'材料更能把人们迅速带回到四五十年代,去感受当时的上海风情。王安忆运用现实的人物和情节表现上海,更会让读者产生认同感。随后作者在确定了小说结局的基础上对故事情节进行虚构。

  1995年,《长恨歌》正式在《钟山》上连载,并于1996年由首度出版。

  人物介绍

  王琦瑶

  上海女孩。从出生就注定被安排,每天陪母亲走街串访,听母亲们唏嘘男人的秉性,王琦瑶不愿甘于平庸,她认识了富家小姐蒋丽莉和对她始终如一的程先生。并在蒋丽莉和程先生的设计下,荣获“三小姐”称号。可以说她命运的起点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改变,有了这个称号,她就不再是巷子里那个无人关注的小丫头了,“三小姐”是都市潮流的一个代言词,而她也承认夜色灯光变幻的代言人。

  王琦瑶第二个阶段的人生可以用“沉潜”来形容,从爱丽丝公寓到水乡邬桥。在这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王琦瑶仍无法按捺内心对上海的梦的憧憬,在邬桥“沉潜”了三年后,她重拾心情回到了上海的弄堂——平安里。在这几次地点的改变之后,王琦瑶已经把她渗入到骨子里的上海人的气质完全展露出来。世俗,精明,但又敢于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

  20世纪80年代的王琦瑶已经是个母亲,女儿薇薇是新时代的代表,穿着打扮,都是那个时代的风采,但她不喜欢女儿的品味,同样女儿也不愿意跟王琦瑶交流。王琦瑶是老上海的见证者,面对这样的时代变化,她缅怀旧上海的风雅的同时,已经俨然成为一位旁观者,这就是为什么王琦瑶和薇薇之间永远都有争吵和间隙,王琦瑶不理解薇薇这代人,而薇薇也对母亲心生怨怼。

  程先生

  程先生是贯穿全文的一位男主人公。他和王琦瑶是郎有心、妾无意。在与王琦瑶有瓜葛的那些男人中,程先生算是最真心的一位了。在王琦瑶心里,程先生是这样的存在,“退上一步,最后还有个程先生;万事无成,最后也还有个程先生”。当王琦瑶住进了爱丽丝公寓之后,程先生逃命似得离开了上海。等他十几年后再回来,昔日的光彩夺目的王琦瑶成为了身怀六甲的单身母亲,程先生仍未改初衷,悉心照料她们母女。直到他见到康明逊,才知道王琦瑶从来没有给过他爱情。他带着满心的绝望,离开了爱恋了半个世纪的女人。

  康明逊

  豪门少爷。王琦瑶与康明逊之间是“角角落落的温爱,一样的孤独,无聊没前途,相互间不乏吸引,还有着真实的同情”康明逊的细致和善解深深吸引着王琦瑶,两人为了暂时的欢爱,不顾门第之间,偷偷的过上了同居生活。他们像是在末日相爱,每日都是偷来的时光。但是王琦瑶的怀孕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把暂时的欢愉都碾为了泡沫。康明逊的软弱、自私与寡情使得他选择逃避现实。“他有多少沉醉就有多少清醒”。就像他所说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无法再为王琦瑶遮风挡雨。而正好是他的软弱和无助唤起了王琦瑶的怜爱,为他找了萨沙这个替罪羊,他则继续心安理得做他的豪门二少。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宿命观念

  《长恨歌》具有多重的主题意蕴,首先,是对浮华人生的参悟。“上海小姐”之名,对王琦瑶其实是她人生的一付无形枷锁,凭借“上海小姐”,先是身不由己而又心怀窃喜地与李主任交往,后来与康明逊、“老克腊”等人的恋情莫不因此而开始,但最终却又因“上海小姐”之名而死于非命。一切都躲不掉“锦绣炯尘”的宿命。

  女性悲剧

  其次,对女性悲剧命运的揭示。“上海小姐”王琦瑶无疑是美丽的,但美丽并未给她带来幸福人生。她与小说中几个男性的或浓烈或平淡的爱情,在她的心田上划下的均是深深的伤痕。对于王琦瑶来说“眼前的快乐其实是要以将来作抵押,将来又是要过去来抵,人生真是连成一串的锁链,想独取一环谈何容易”。

  王琦瑶的悲剧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这与她个人性格、成长环境、时代背景密不可分。

  首先是她的性格因素,性格决定命运。王琦瑶之所以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我认为和她的爱慕虚荣有很大的关系。由于从小在弄堂里的耳濡目染,她对自己的前途有着非常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的是一古脑儿,终身受益的安慰”,而这些是她的现实身份所接触不到的。于是她为了“终身受益”而委身于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其次是成长环境对她的影响。程先生曾说王琦瑶的母亲是市侩的,他去家里找王琦瑶的时候,母亲从未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在王琦瑶怀薇薇的时候,母亲曾出言训斥她误入了歧路。父母在王琦瑶的生命中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形象,甚至王琦瑶一年至多回家一次。家庭里的不如意让她几乎把所有感情都投放在爱情上。一次又一次恋爱的失败并没有使她气馁,反而更加出格,她甚至找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老克腊。另外,她周围家境富裕的好友蒋丽莉之类的,有意无意间让她见识到了上流社会的奢华,这正是她所向往的世界。蒋丽莉等朋友向她打开了一扇通向上流社会的大门。她终究是走了她想走的路。

  最后是大时代下的小人物。在物欲横流的大上海,在人们的普遍意识里,唯有金钱和权势才是王道。不只是王琦瑶,所有的人都是利益至上。而在这种利益至上的大背景下,人们难免不会沾染上这种习气。无论是男女关系也好,还是亲情、友情,都统统置于这种利益之下。社会上普遍的男女不平等意识,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女性的自我解放,她们往往都是以依附男人为人生目标。在这种大背景下,王琦瑶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

  艺术特色

  王安忆在《长恨歌》中不注重以时间为序,而以空间来体现时间,采用空间叙事手法来安排小说的情节发展。小说中以刻画王琦瑶几个生活空间的转变来抒写王琦瑶一生多舛的命运:弄堂——闺阁——片厂——爱丽丝公寓——邬桥——平安里。王安忆运用独特的散文笔法和排比手法来描写小说中平凡无奇或者琐碎的事物,赋予它们诗性和灵性,正是这种细碎的语言描述,为小说人物情节的发展作了很好的铺垫,每一个空间场景都预示着故事发展的结果。

  王安忆《长恨歌》第一部的第一章以标志性的建筑弄堂为开篇,“流言”“闺阁”“上海小姐”等都在诉说着上海的历史。例如“站一个至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晨曦一点一点亮起,灯光一点一点熄灭:先是有薄薄的雾,光是平直的光,勾出轮廓,细工笔似的。”在上海,弄堂是典型标志性建筑,最能体现上海的历史和特色。王安忆独具匠心地从时间和空间描写刻画出弄堂的特点。在常人眼中弄堂不过是居住的地方,在王安忆笔下弄堂是有韵味的,是令人感动的,是各形各异,是有温度的,代表着城市的文化。经过作家一番入戏的描绘后,我们仿佛看到一个真真切切的上海。“这城市的弄堂有多少,流言就有多少,是数也数不清,谁也说不完的。”在小说中王琦瑶就是流言的驱动者,流言的主线一直跟随着王琦瑶,王琦瑶在哪里,流言就在哪里。“闺阁通常是做在偏厢房或亭子间里,总是被阴着窗,拉着花窗帘。”她将上海的历史文化一层层剥开,细致入微地展现在看似散漫的生活细节里。领略到繁华未尽美丽如旧的城市,如同日落之前的夕阳,惆怅中依然有无尽的灿烂霞光,短暂而记忆深刻久远。小说中体现城市文化特色的还有上海人的服饰,特色美食,社交活动等。在上海饮食文化上,“桂花糖粥”“乌梅汤”“蟹粉小笼”“咖啡茗茶”“花赤豆粥芝麻糖金橘饼”等等尽收眼底。穿着家常素碎花旗袍的王琦瑶自身就带着忧郁的气质和独特的味道,潜藏着中国女人无限的魅力。昔日的上海小姐王琦瑶和副厂长太太严家师母、大家庭里没落公子康明逊以及“革命的混血儿”萨沙凑成一餐下午茶或是一桌麻将。这无不渗透着上海的文化是中西结合的产物,反映了上海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以及上海的文化风情。

  作品影响

  1998年,《长恨歌》获选第四届上海文学艺术奖。1999年获选《亚洲周刊》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2000年成功获选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并被评为20世纪90年代最有影响力的中国作品。

  2005年,《长恨歌》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由上海电影制片厂、英皇影业有限公司等联合摄制。

  2006年,《长恨歌》被改编成同名电视剧,由丁黑执导。

  2018年9月27日,由中国作协《小说选刊》杂志社、中国小说学会、人民日报海外网主办,青岛市作家协会承办的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小说评选在青岛揭晓。《长恨歌》入选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具影响力小说。

  作品评价

  文学评论家汪政、晓华:《长恨歌》里的王琦瑶是上海弄堂里走出来的典型的上海小姐,她似乎被动地被上海所塑造,所接纳,自然而然地、按部就班地走着上海女性走过的或期望走过的路,而在这漫长的路上,她领略并保存着这城市的精华。她的存在是一个城市的存在,她时时提醒人们回望日益阑珊的旧时灯火,即使当王琦瑶飘零为一个街道护士时,她依然能复活人们的城市记忆。

  作者简介

  王安忆,1954年出生于南京,1955年随母到沪。1970年赴安徽插队落户,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1978年调回上海,任《儿童时代》小说编辑,1987年进上海作家协会专业创作至今。自1976年发表第一篇散文,至今出版发表有小说《雨,沙沙沙》《本次列车终点站》《流逝》《小鲍庄》《叔叔的故事》《69届初中生》《长恨歌》等短、中、长篇,约有400万字,以及若干散文、文学理论。其中一度获全国短篇小说奖,二度获全国中篇小说奖。翻译为外国语的有英、法、荷、德、日、捷、韩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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