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

2020-11-12 韦应物

  韦应物是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诗人。他的诗与陶、王、孟一脉相承。下面是韦应物山水田园诗风格,和小编一起来看一下吧。

  山水田园是我国古代诗歌写作时的一个重要题材。而唐代也是整个山水田园诗发展的重要阶段。王维、孟浩然、韦应物、柳宗元是唐代山水田园诗派最著名的四位诗人。

  韦应物为“大历十才子”之一,其山水田园诗一直被尊为其创作的代表,后世学者对之有较高的评价。白居易称其山水诗“高雅闲淡 ,自成一家之体 ”;胡应麟评其“苏州最古 ,可继王、孟 ”;沈德潜誉其为“五言绝句 ,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淡 ,并入化境 ”。严羽的《沧浪诗话》列举唐诗各体,其中就有“韦柳体”。

  近现代对于韦应物的研究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二十世纪学界对韦应的文学探讨,又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上: (一)关于韦应物作品的考证;(二)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三)与其它诗人诗作进行的比较。

  对于韦应物的作品考证主要集中在《滁州西涧》、《观田家》、《寄李儋元锡》等几首代表作的研究。如钟林斌的《风景寂寥心境落寞—读为韦应物的〈滁州西涧〉》,王国栋《写景中寄予的生命的欢歌〈滁州西涧〉赏析》就从具体的诗歌着手分析韦应物的写作特色与诗歌风格。王海峰的《别有情爱在黎庶—读韦应物〈观田家〉》从爱情主题和简淡的语言风格两个方面来论诗了该诗与其它作家《观田家》的区别。而储仲君《从<寄李儋元锡>看韦应物滁州时期的内心世界》和刘杨的《忧国伤时情真意切—读韦应物的〈寄李儋元锡〉》都是从作品本身出发发掘出作者创作时忧国忧民内心情感。

  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大都集中在对其诗歌主题及诗歌风格的评价。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有张天健的《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高海夫的《中唐诗人韦应物》,葛晓音的《山水田园诗派研究》,顾静的《寄至味于淡泊—浅析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风格》为代表。如高海夫的《中唐诗人韦应物》认为前人所说的“澄淡精致”,“其实主要是指韦应物的个人抒情之作与流连光景之什而言的”。他的诗“在艺术上也不是一味的澄淡精致,工巧秀丽的”。有些作品的语言“以古朴平淡见长”,此外,“韦应物还写过一部分声情慷慨、意象豪放、风格劲健的作品”。张天健的《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也认为历代诗论家把韦应物视为高雅闲淡、只是宗谢摹陶的山水田园诗人,“不无偏颇”。文章指出,韦诗能多方揭露时弊,“善反诸己,省分知足”,关心民瘼。因此,韦应物不是出世的“幽人”,而是动荡现实中的“忧人”。文章把韦应物置于盛唐到中唐的时代转折过程中加以分析,既看到了盛唐时代给予他的鼓舞,又看到了中唐时代对他的影响。葛晓音的《山水田园诗派研究》是研究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卓越成就的作品,对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有者较深入的探讨。该书首先认为韦应物尽管以山水田园诗著称,“实际上他的诗中多兴讽之作,并不是一味恬淡忘怀世事的人。”所以他的山水诗虽然“主要是返璞归真,体和自然”,“但也表现出正视现实的新趋向”,除了反映徭赋繁杂的诗歌以外,他的《观田家》还将田家苦引入了田园牧歌,“这首诗可以看作田园诗主旨从中唐开始大变的一个信号。”而且,韦应物田园诗有很多是作于出守地方州县时,他“实际上是以外郡为隐”,“这种郡斋或县斋中作的田园诗,大多将小谢宣城郡斋诗的表现方式和陶诗的田园风味相结合,为田园诗派增添了一种新的境界。”

  近代还有研究较多的是把韦应物与其它作家作品一起比较,尤其是与王维、孟浩然、柳宗元等其它山水田园诗人的比较分析特别突出。如储兆文的《一样山水别样心—王维、韦应物山水诗异同论》,杨彦冰《诗出同派各有洞天—孟浩然、韦应物山水田园诗比较》,卢婧萍《韦应物与柳宗元山水田园诗之异同论》都是把韦应物与他人进行比较来研究韦应物与其它山水田园诗人的异同点。

  前人对韦应物作品的研究及对韦应物诗歌的评价众多,但对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的悯农意识缺乏研究。虽然张天健在《试论韦应物及其诗歌》指出韦诗能多方揭露时弊,“善反诸己,省分知足”,关心民瘼,葛晓音也提到韦应物将田家苦引入了田园牧歌,但他们都未从悯农意识这个角度出发来认真总结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所以我决定将研究的重点放在对韦应物诗歌内容的悯农意识这个角度。较之以前山水田园诗人而言,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较多都表现出了悯农意识。通过找出这种悯农意识表现的具体方面,并发觉这种新风格的转变以及其转变产生的具体原因,从韦应物对于后世诗人诗作的影响来看待这种转变对整个山水田园诗歌的流传及演变中的意义。

  一、悯农意识—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新特点

  山水田园诗的兴起与繁荣,是南朝晋、宋之交,以老、庄思想为主的玄言诗逐渐的衰退,而描写自然的山水诗代之兴起。也就是《文心雕龙·明诗》中所说的“庄老告退,山水方兹”。玄言诗的衰退,以及二谢的兴起使得山水田园诗歌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而到了唐代,山水田园诗歌创作蔚为大观。在唐代涌现了一大批的作家:王维、孟浩然、储光羲、常建、丘为、卢象、韦应物、柳宗元等。山水田园诗派贯穿整个唐代。因具体时代的不同,各时期作家的创作也表现出了各自的特点。以王维、孟浩然为代表的盛唐阶段和以韦应物、柳宗元为代表的中唐阶段在创作上有着明显的不同。盛唐时期诗人在创作时大都着重秀丽的山水田园风光的描写和隐逸思想的表达。内容大都包括自然风光、农田风光、农牧渔樵的劳作,如王维《山居秋暝》、《渭川田家》都是这一类的名篇,在这一时期乐田园成为了山水田园诗的主题。而到了中唐山水田园诗时,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更多是描写战后在重赋、摇役、兵祸、天灾等背景下的田园及农人。突出战乱带来的苦难和农人的艰难生活,乐田园也渐渐变成了哀农。

  这样的转变在韦应物的诗中则体现为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中较多出现了关于“悯农意识”的主题。“悯”新华字典的注解为“怜悯,忧愁”的意思,而这里“悯农”即为怜悯、体恤农民的意思。

  在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中,悯农意识突出表现出在三个不同的方面:(一)对农村农民艰辛生活的真实描写;(二)突出表现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田园生活的破坏;(三)对于自己身为父母官而未尽其责而表现出的深深歉意。下面我们从这三个方面来感受下韦应物的悯农意识。

  (一)对农村农民艰辛的生活的真实描写

  在韦应物诗中经常出现出一幅农家艰苦劳作的景象。如《观田家》中“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就是描写了一个艰辛劳作的农民形象,“田家几日闲”突出了农夫劳作的日复一日。《夏冰歌》中“当念阑干凿者苦,腊月深井汗如雨”就描述了农人工作时挥汗如雨的场景。

  出自玄泉杳杳之深井,汲在朱明赫赫之炎辰。九天含露未销铄,阊阖初开赐贵人。碎如坠琼方截璐,粉壁生寒象筵布。玉壶纨扇亦玲珑,座有丽人色俱素。咫尺炎凉变四时,出门焦灼君讵知。肥羊甘醴心闷闷,饮此莹然何所思。当念阑干凿者苦,腊月深井汗如雨。(《夏冰歌》韦应物)

  而孟浩然在描写同样作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樵人时却是另一幅景象:

  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薜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采樵作》孟浩然)

  砍柴本应是一项既辛苦又危险的工作,但在孟浩然笔下,这项工作却显然被理想化了。虽然仍有危险,“采樵入深山,山深水重叠。桥崩卧查拥,路险垂藤接。”但采樵人却是“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长歌当归,如此情景,采樵的哪还是一位山野村夫?分明是一个志洁高尚的隐士了嘛!

  (二)痛斥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田园生活的破坏

  安史之乱致使唐王朝国力衰弱加上苛捐杂税致使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而身处中唐的韦应物目睹了这一切,对于战争是痛恨的。在他的作品中,很多都是对农人表示同情,痛斥战争和徭役对于美好生活的破坏。如作于滁州的《重九登滁城楼忆前岁九日归淬上赴崔都水及诸弟宴集凄然怀旧》云:“凋散民里阔,摧豁众木衰。”写于江州的《始至郡》言:“斯民本乐生,逃逝竟何为。旱岁属荒歉,旧通积如低。”真实反映出战乱后从京畿到江淮的破败景象。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观田家》韦应物)

  韦应物的《观田家》笔下则“仓禀无宿储,徭役犹未已。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描写了一个生活中受各种赋税压迫 ,终年辛勤劳动而不得温饱的农民形象 。而同样是田家这一场景,在王维的《渭川田家》里却是“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田夫荷锄立,相见语依依。”,“野老倚杖”俨然一幅田家闲适安乐与愉悦的景象。

  (三)对于自己身为父母官却未尽其责而表现出的深深歉意。

  韦应物的外放为官,致使他经常能呆在百姓们身边,了解他们的疾苦。然而身为父母官的他对于百姓的困苦却也力不从心,在他的作品中常出现因身为父母官却未尽其职而表现出的深深自责。如《寄李儋元锡》一诗中就有“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以及在《游琅琊山寺》的“物累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 ”都是对于自己的自省之句。

  在与孟浩然《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的对比中我们更能看出这一点:

  田家春事起,丁壮就东陂。殷殷雷声作,森森雨足垂 。 海虹晴始见,河柳润初移。 余意在耕稼,因君问土宜。(《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孟浩然)

  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鸣驺响幽涧,前旌耀崇冈。青冥台砌寒,绿缛草木香。填壑跻花界,叠石构云房。经制随岩转,缭绕岂定方。新泉泄阴壁,高萝荫绿塘。攀林一栖止,饮水得清凉。物累诚可遣,疲氓终未忘。还归坐郡阁,但见山苍苍。(《游琅琊山寺》韦应物)

  孟诗《东陂遇雨率尔贻谢南池》描写了农家冒着雷雨耕作的情景,但诗末却结于欲躬耕隐居的愿望。有外而内,说到底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归隐”雅事,却看不到农民的“艰苦”。在孟浩然所有的田园诗中,大多都是这种有外而内,有他及己。描写田园也注重的多的是自己对于田园归隐的一种感受,却未真正涉及到农人的生活。而韦诗《游琅琊山寺》中却真实地反映了诗人对农家生活的感受。“受命恤人隐,兹游久未遑”点明他出游的真实背景。虽前半段写太守出游、车马仪仗的盛况,极尽描写山寺胜景和游赏之兴,最后却以一句“疲氓终未忘”表明自己却始终没有忘记作为一州之长的职责,表现处韦应物对百姓疾苦的关怀。

  二、韦诗中悯农意识突显的原因

  韦应物诗悯农意识突显的背后是盛唐至中唐的政治经济文化的转变对中唐文坛文风的改变及韦应物个人的影响。

  (一)政治经济文化的转变

  贞观之治时,唐王朝达到空前的繁荣时期,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有着可喜的成就。1、政治上,唐灭隋后,结束了几百年的分裂和内战,在政治、财政、军事上,都有蓬勃的发展,从而开创了空前的盛世。科举制度突破门阀世胃的垄断,为中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参与政治开辟了一条路径,士人的政治前途是光明的。因此,诗人和诗作的总体感情倾向是明朗、乐观的。表现在山水田园诗上,则是唐前期的山水田园诗中,“乐观”主题占主流地位,诗作中反映出来的田园风光、士人和农人的田园生活,大都是美好的,让人快乐的。2、经济上,唐前期士人有能力享受美好田园生活,唐前期除诗人在行役、宦游、登览途中投宿田家时写下的一些作品外,田园诗主要还是来源于士人的庄园、别业生活。除家传祖业外,唐前期的国力为官员提供了置办别业的物质条件。这就使得士大夫有充分的物质基础,不必为衣食奔忙,又有田园风光可赏,有田园生活可享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维的惘川别业。士人在其间或半官半隐,或隐以待时,与田园生活进行了充分的接触。加上彼此间的游览与唱和,也就诞生了一批以山庄、别业生活为题材的山水田园诗歌。但也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这些诗人主要关注的是自身田园生活的感受,离农人本身的思想感情则较远。3、文化上,山水田园诗的兴起与繁荣,是南朝晋、宋之交,以老、庄思想为主的玄言诗逐渐的衰退,而描写自然的山水诗代之兴起。也就是《文心雕龙·明诗》中说说的“庄老告退,山水方兹”。而山水田园诗创作在盛唐蔚为大观,以致成为一个流派。有其深厚的文化背景。盛唐时,统治者提倡佛教和道教,尤其是佛教,对于文人思想的影响尤其重要。形成了相对自由、宽松的思想氛围。而当时较为流行的招纳隐逸的制度又使得隐居成为科举之外出仕的'“终南捷径”。使得大批文人对于隐逸充满了向往,自然无不表现在他们的诗歌中。

扩写韦应物《闻雁》 韦应物用诗歌描述修炼的故事